高知縣立牧野植物園入口處種植的桂竹(日文稱真竹),原產於台灣,也是牧野富太郎到台灣採集時發現並為其命名學名。(記者林翠儀攝)
2023/08/28 自由時報 〔駐日特派員林翠儀/東京28日報導〕
以「日本植物學之父」牧野富太郎為藍本編寫的NHK晨間連續劇「爛漫」,本週以「愛玉子」為題播出主角與台灣的故事。這是NHK晨間劇首次觸及「台灣」元素,意義非凡,而且還特地邀請了鄒族音樂家高英傑前去日本演出劇中的長老。高英傑接受本報訪問表示,NHK的劇組重現了鄒族獵屋布景,跟他兒時記憶中的獵屋幾乎一模一樣,讓他很感動。
爛漫」是NHK從今年4月起開播的晨間連續劇,改編高知縣出身的日本植物學家牧野富太郎的一生(劇中主角名為槙野萬太郎),由神木隆之介主演。牧野畢生投入植物的採集和研究,留有50萬件標本和觀察記錄,為2500種植物學名命名,他的名言是「世界上不存在叫做『雜草』的植物」。最特別的是牧野沒有受過正規的教育,直到65歲才獲得東京大學頒發「理學博士」的頭銜。
本週8月28日到9月1日播出的第22週,單元主題為「愛玉子」,觸及牧野在1896年被派到台灣進行植物採集的遭遇,1896年也就是日本統治台灣的第2年,當時台灣還不是很平靜,來台踏查必須冒著生命危險,劇中的槙野被命令配帶手槍,他的妻子則要他帶著「日本植物誌圖譜」當做護身符。
劇中的槙野到嘉義採集,結果因染瘧疾病倒在鄒族的獵屋,被鄒族的小女孩發現,通知族人救治,病榻上的槙野食用了小女孩拿給他的愛玉果凍,詢問這是什麼,通譯告訴他這是「愛玉子」。小女孩並拿來製作愛玉的薜荔果實,比對槙野帶在身邊的「日本植物誌圖譜」,讓槙野有了新發現。
高英傑的父親是二二八受難者鄒族音樂家高一生,他本身也是音樂教師退休,這次是在長年投入台灣文史研究的日本作家片倉佳史介紹下,在「爛漫」劇中扮演鄒族長老的角色。高英傑表示,他在7月中旬到東京參加拍攝工作,劇組準備的台灣總督府和鄒族獵屋的布景都非常逼真,其他還有鄒族的揉皮鞋子等小物,都是他小時看過的東西,讓他非常感動,回台灣後把劇照拿給族人看,族人都以為是在他們部落裡拍攝的。
高英傑表示,鄒族祖先與馬雅人(Maya)是兄弟族,關係良好,馬雅人後來北遷,鄒族人將日本人視為馬雅人的後代,台灣原住民語將日本人稱為「Ripon」,但在鄒語中被稱為「Maya」,他表示,鄒族可能是台灣原住民中唯一不反抗日本的族群。高英傑在劇中的台詞是「他是北邊來的」,意思是告訴族人「這個人是Maya、朋友」。
這次在拍攝前,高英傑還前往了牧野富太郎位於東京的故居參觀,他表示,看了牧野的傳記,覺得他真的很偉大,當時到台灣是冒著生命危險,非常不容易。對於能夠參與演出,他感到很榮幸。
牧野在1896年10月20日從基隆上岸,花了1個多月的時間進行採集,他和助手總共採集了4000多份植物標本,並記錄1000多種植物。雖然台灣愛玉子的學名是由牧野富太郎命名,但自然生態作家劉克襄表示,牧野本人到台灣採集的足跡可能並未超過新竹以南,不太可能去過阿里山,但編劇有他的美好想像,安插了主角到梅山的這段劇情,巧妙地連結了日本與台灣的關係,讓人感動。
事實上,劉克襄很可能是間接促成「愛玉子」登上「爛漫」劇的推手,他在2019年獲聘為高知縣的國際親善大使,當時他就曾告訴高知人,台灣的愛玉子和桂竹的學名都是由牧野富太郎命名。今年3月他再度獲高知縣續聘時,還帶了愛玉冰的照片到會場,介紹給高知縣知事濱田省司,當時即有日本媒體報導出來。
高知縣有一個推動牧野富太郎拍攝為NHK晨間劇的團體,全縣對「爛漫」劇開播抱以高度期待,但對於內容如何編排並未置喙,今年3月劉克襄訪問高知時,縣府官員和牧野植物園的館方人員,對於台灣是否入劇都說沒有把握。
畢竟NHK在2018年推出的晨間劇「萬福」,以日清食品創辦人安藤百福為藍本,安藤百福本名吳百福為台灣嘉義人,在日本發明雞絲泡麵一舉成名,不過「萬福」劇中完全抹去了吳百福的台灣血統,讓很多人感到不解。
這次在沒有預期的狀況下,「爛漫」劇不但加入了台灣元素,而且整週單元名稱就用了「愛玉子」,令劉克襄喜出望外。劉克襄說,現在愛玉在日本也開始受到注意,尤其是與台灣交流密切的高知縣,非常看好這項台灣甜品,或許以後有機會繼珍珠奶茶之後,在日本括起流行風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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